韩老四离开了老郝家,那都走了老长时间了,有天晚上他回来了。敲门了房门,郝运来往外头一瞅,“兄弟,你怎么还半夜来了呢?”
韩老四说:“我这白天没空儿,这回我不打工啦,我跟我那朋友做生意去啦。这不今晚儿打这路过呀,我这顺便过来看看你们一家子,马上还就得走。”
“哎呀,那好。那来都来了,这都半夜了,明儿再走呗!”
“不行,大哥,我那朋友们都等着我呢,咱们这就准备去外地,挺着急,我这就走了啊!”
临走的时候,他把钱褡裢打开,倒出不少金银出来。小金元宝、大银块子也得有不老少钱。
“大哥,大嫂,头几天那事儿啊,我得亏了你们啦!要不叫你们俩,别说还淌了那多血呀,我就冻也得把我冻死了。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大哥,大嫂别嫌少,我这点心意您收下。”
俩人瞅了瞅银子,“我说兄弟呀,你这是嘎哈呀?我把你背回来,就图你的银子?收起来吧,心意我们领了。你这做生意也不容易,你这钱我不能要。”
说着话,捧起银子来就往那钱褡裢里头装,又给装回去了。
韩老四不干“大哥,这钱你必须得要。要不介,我这一辈子就得老合计这事儿,你收下。”
“哗”又给倒出来了。
这郝大哥急眼了“你这是干啥呀,兄弟?你那事儿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呀,那还至于这样啊?那谁遇着这事了,能瞪眼儿干瞅着啊?那怎么什么事都非得动钱儿,不动钱就办不了事了是怎么的呀?你这成什么事了?我要收了你这钱呐,那这感情就变了味儿了。
你说是兄弟的感情重要啊,还是钱重要啊?你收起来,再要这么揪揪拉拉、磨磨唧唧的,下回你别来,咱俩谁也不认识谁。”
俩个人争了个脸红脖子粗,还都情真意切。
女的说了话了,“兄弟,遇见了就是个缘分。不是嫂子说你呀,钱这玩意,他就再怎么好使,也不抵人跟人的一份感情重要啊。不怪你哥跟你急眼,你这是磕碜人呢啊!你哪么背来几穗苞米、拎点蘑菇,花不多钱、咱这是一份感情。
你这整的,咱成了买卖交易了,这叫什么事儿你说呀?收起来,你再要这么的,连我都生气了啊!”
韩老四不干,那也是好财买脸的血性汉子啊。“你俩不要是不?不要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咱还做什么兄弟呀?这钱我不是给不出去嘛,不要我扔了行不?你不要,我也不要,咱俩谁都不要,我走了。”
他都这么说了,两口子没词儿了。
一瞅在那银子堆儿里头,有那么一金簪。这郝大哥说,“要不这么的吧,我把这金簪给你嫂子留下,这些金子银子什么的你还拿走。”
韩老四没辙了,把这金簪拿出来,重新装好了金银,他走了。
等到了第二天天亮,城里头传出来消息了。说城外山上的土匪呀,一夜之间全都叫人给剿灭了,连山都给平了。
好事儿啊!老郝家那两口子就感概!“谁这么好呢?这要早点有这事呗,我们那个韩兄弟也不至于遭那个罪。”
“可不是怎么的,没赶上好时候啊。我说夫人啊,咱还得早点呢啊,你说你爹过生日,人家都去的挺早的,咱要去晚了也不是个事儿啊。要离得远也行,还就家半儿拉。赶紧的,你抓紧呐,完了咱好早点回来。”
女的说:“我快,我进屋收拾收拾咱这就走啊!”
男的归拢东西,女的进屋梳头抹粉的打扮了一气。照着镜子一瞅自个这发型,想起那金簪来了。她挽了挽金簪拿出来,嘎达揪上一别。
高大上!那个身份立马就提起来了,还挺上档次。
就这小金簪,粗细得体,长短有度;*澄澄的材质,是纯度高、亮度足;*里透着亮儿,亮里还放着光,是金光四射;这个小东西个头儿还不大,就在这金簪的头上,还坠了那么一翠绿翠绿的一小玉坠。这玉坠是绿莹莹、绿螭骢的,是晶莹剔透,圆润饱满。就跟水晶一般清澈,又如琥珀一样的圆滑。那真是翠绿欲滴,显得那么清纯可爱。
就单单那金簪那就值了银子了,再配上这么个玉坠,那就更价值不菲啦!不用说别的,就大街上这一走一过,你再瞅那行人。“唰唰唰唰”有一个算一个,那回头率,不说百分之一百,也得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剩那一个那是离地远,没看着。
一家三口拎着东西高高兴兴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就这会,迎面走过来一小伙。这小伙一看,满大街上都瞅着那小媳妇,他也瞄了两眼。结果这一眼就瞅着郭氏脑袋上的那小金簪了,他就是一愣,刹那之时那个颜色变了。
不容分说,上去就一把,把郭氏那袄领子给抓住了。
“好喔,我正抓你不着拿你不到。你偷来的东西,还敢这么大名旗鼓的戴在头上,我可逮着你了。”
这只手拽着郭氏,那只手“彭”抓住了郝运来。“走,跟我打官司去…走!”
进了衙门,见着当官的小伙地上一跪。“大老爷,我就是前两天来报案的刘强。这两个杀人越货,抢劫财物的凶手叫我逮着了,他们俩就是。”
郝运来这两口子跟他那孩子三个人,傻了。
“好么佒的,我们怎么就成了杀人越货的凶手了呢?大老爷我们冤枉。”
那小伙急了,“你冤枉?脏物就在你脑袋上别着,你还喊冤枉。大老爷,她别那金簪是我的。那是我成亲的时候,我选中的样式,让人给我媳妇订做的呀,这我还能不认识嘛?
大人你要不信的话,那金簪上头有我媳妇姓,他姓*,你叫她摘下来一看便知。”
升堂问案这官儿,是县里的刘知县。刘知县一听这个,那就拿下来吧。“来呀,把那金簪拿过来我看。
嗯…我说刘强啊,事情怎么个来龙去脉,还不从实讲来。”
“大人,大人明见呐。这都好几个月的事儿啦,我那小舅子牵着驴,接我媳妇回娘家。哪知道走到了半道儿就叫人给抢了,他们姐弟俩是无一生还。
不但说人叫他们给杀了,连那驴都没了。大老爷啊,两条人命啊!你得可给小人做主。”
刘知县拿着那金簪,“嗯…是有个*字。嘟…大胆贼人,脏物在此,你们还有何话讲,还不从实招来。”
郝运来这俩人屈呀!“冤枉,冤枉啊!大老爷,这金簪是那好兄弟韩梁栋送给我的呀!我没杀人抢东西。”
“哦?韩梁栋是谁?刘强,我来问你,他说的这个韩梁栋可曾到案?”
“回大老爷,我不知道哇!我就知道这金簪是我的,他们几个同伙我不知道。”
“嗯…郝运来。”
“草民在。”
“韩梁栋是何许人也,他又怎么给你的金簪,你从实招来。”
“大人,他是这么这么一回事儿……”
他就把怎么救的韩梁栋,韩梁栋又怎么拿着金银来报恩,他没要......最后他就相中这金簪留下了。
这刘知县捋着山羊胡,“韩梁栋是何处人士?”
“诶?”郝运来这俩人更傻了。
当初救人的时候,也没想那过这么多呀!可我那兄弟没说,我们也没问。那上哪知道他是何处人士去呀?“回大人,我…我们没问。”
刘知县“啪”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你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你糊弄傻子呢啊?分明是你夫妻杀人掠财,还敢狡称有人馈赠。看来人是木雕不打不招啊!来呀,给我打。”
差役们一拥而上,麻肩头拢二背,拖下去就是一阵胖揍。
“说,到底是不是你们俩杀人抢的东西,说………”
“说了,是我们俩呀。我们俩见财起意,杀了他们......几个人来的?”
“俩!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弟两人。”
“诶…对,俩……是俩人。”
屈打成招,招了供了。那不招不行了,再不招非得叫他们打死不可呀!招了。
那么县官审完了,得送到知州那复审呐。知州这王大人接过案子就是一皱眉呀!
怎么?那韩梁栋是他外甥,他是那韩梁栋的亲舅舅。
韩梁栋自小就父母双亡,是舅舅把他养大的。他舅舅那个意思,想让他读书为官。可是他不喜欢读书,就爱舞刀弄枪。结交了一群练武的朋友,也不着家,想去哪还就去哪。
可是今儿正审着案子呢,那韩梁栋回来了。
“舅舅”
“嗯…你回来?这一晃你又走了俩来月了吧?”
“有了。”
“你这又去哪闹腾去了?你去哪都小事啊,你可记着啊,万不可惹是生非,乱逞英雄。记下啦?”
“诶…我记住了,你放心吧舅舅。”
“嗯…过两天就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了。一会你就收拾收拾,看看哪天回趟老家去,给你爹娘那坟修缮修缮。”
“诶…我这就准备,明儿就走。”
收拾妥了,带够了银俩。第二天他没动地方,第三天用罢了早饭,背着包袱他上了路了。
可是走到了知府衙门这块儿,他就瞅闹闹哄哄的,围了不少人。“哎?这什么事儿呢?”
他好奇呀,钻进人群去往里一瞅。前后一顺水,有那么两辆囚车,两匹马拉着。可那囚车里的那俩人......
那怎么那么眼熟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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