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古井杀人案》第一章点此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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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着催促小谢尽快安排人去张丽的学校调查,小谢却纹丝不动,顺手打开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我。
我定睛一看,却是一本审讯记录,姓名一栏写着“张晨”两个字。
张晨?张晨是谁?
我心下疑惑,和张丽同样姓张,难道是堂兄弟?
打开记录本仔细看了几行之后,我才惊吓地发现,这个张晨正是张丽的同学加老乡,也是张丽最动心的人。
原来我能想到的小谢早就想到了,中午她就前往张丽就读的学校进行了调查,并排查出几个嫌疑人,最终锁定了张丽的爱恋对象张晨。
张晨和张丽同龄,是张丽的同乡加同宗,小时候两人经常一起玩,读书也在一个学校,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小时候,张丽身材瘦小经常被人欺负,张晨就站出来护着张丽,也让年幼的张丽对张晨有着一股别样的情愫。
随着年龄的增长,张丽心中那股别样的情愫慢慢变成了爱恋,她喜欢上了张晨。
初一时,情窦初开的张丽就在日记里偷偷记录过她喜欢张晨的事,结果被一名男同学恶作剧拿着在课堂上念,闹得众人皆知。
因为这事两人刻意保持着距离,但张丽对张晨的爱恋一点都没有减少,这点张晨当然也感觉到了,他也很喜欢温柔可爱的张丽,两人私下成为比普通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当然,因为年龄尚幼,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比普通朋友更进一步,谈不上“爱情”。
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初三。
初三的某一天,张丽和张晨相约去校外玩,为了避开校门守卫两人偷偷翻墙过去,结果,张丽一不小心踏空摔了下去,脸上、手脚都蹭破了皮。
张晨连忙去药店买了一些创口贴和药水给张丽涂抹起来,两人翻墙出校的事最好不让其他人知道,不然肯定要受处分。
在张晨看来,张丽只是蹭破了点皮,涂点药水就没事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涂完药水后不久,张丽蹭破皮的地方就肿胀了起来,肿胀慢慢越变越大,最后竟然将张丽的眼睛鼻子都挤成了一团,还布满了紫色的斑点,比周星驰主演的《唐伯虎点秋香》中,那个被夺命书生用“面目全非脚”踢得不成人形的女主更恐怖。
张晨吓得*不附体,他以为自己给张丽乱涂药膏惹祸了,连忙三步并作医院,结果被医生告知这是张丽自身的遗传病在作怪。
张丽也不停安慰张晨,说自己如果受伤时就会这样,只要治疗就会恢复,要他别急。
张晨表面说安心,内心却始终平复不下来,他虽然知道张丽有病,却万万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那个布满紫色斑点肿胀的面孔让张丽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让他毛骨悚然。
自那以后,张晨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毫无保留地关心爱护张丽,还数次以“即将中考要努力学习”为由拒绝了张丽的邀约。
张晨的改变张丽也感觉到了,就减少了和张晨的联系,将精力投入到了学习中去。
去年两人考入同一所高中后,都读了寄宿,因为男女分寝且学校管理比较严格,又没有分在同一班,两人联系就更少了。
这次暑假期间学校组织补课,张晨一直呆在学校没有外出,且已经有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和张丽说话,只是偶尔在课间看到,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对张晨的审讯记录到此为止,我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小谢,道:“张晨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小谢点了点头:“已经和学校老师还有和张晨的室友核实了,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学校,哪都没去,没有作案时间。”
既然没有作案时间,就基本排除了张晨的嫌疑,我思虑了片刻,忙道:“那其他的呢?张丽长得挺漂亮的,肯定还有其他追求者吧,而且这一年多她很少和张晨联系,找了新男朋友也说不定。”
“都调查过了,没有。”小谢道:“张丽性子有点自卑,交际圈子很小,异性朋友就张晨一个。”
“那女性呢?”我眼前一亮,道:“谢大人,你有没有调查和张晨走得近的女性朋友,比如张丽的室友或者闺蜜?”
在工作中,我曾遇到过许多闺蜜因为争抢男友反目成仇的,会不会是张丽的闺蜜也喜欢张晨,见张丽和张晨之间曾暧昧不清就起了杀心?作为张丽的闺蜜,当然也可以做到邀请张丽前往古井。
“也都调查过了,没有。”小谢摇了摇头。
我低头郁闷不已,小谢办案非常严谨,说都调查过就肯定不会有遗漏,既然张丽身边的朋友都洗清了干系,那还有谁能将她约到古井旁边去?难道古井不是第一现场,张丽是在其他地方被人绑架后,再丢入井中淹死?
我就这点疑惑询问小谢,小谢再次摇头道:“张丽性子自卑,朋友很少,没有听说过她和谁结怨,而且就算她被人在其他地方绑架或者强奸,也不会丢入那口井中淹死,那口古井虽然在废弃的村东头,但还是属于村子的范围,距离有人居住的屋子也就几百米,一旦有人来打水或者尸体腐烂发出尸臭就很容易被人发现,作为弃尸点很不合适。再者……”小谢顿了顿道:“我们还在水井中发现了泡发的大米。”
“大米?”我先是一愣,又恍然道:“还真是在祭祀!”
中元节又被称为盂兰盆节,是庆贺丰收和祭祖的节日,按例要用新稻米等祭供,向祖先报告秋成,既然水井中发现了大米,那么就可以肯定案发当时张丽是在祭祀。
既然这样,肯定是熟人约她前往水井祭祀,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想起了一事,瞪大眼睛道:“该……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小谢看着我惊讶的眼神,笑了笑道:“你猜得没错,那个人当天确实不在家,他也回乡祭祖了!”
“我的天,还真是他!”我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你先吃点东西,等会我们一起去会会他。”小谢将一桶方便面丢给我:“小刘去接他了,已经在来警局的路上,再有个十几分钟就到。”
我狼吞虎咽吃完面,刚洗了把脸,就接到了小刘的电话,说人已经到了。
我连忙跟着小谢,亦步亦趋来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一个年轻男子正紧张地等待着,此人,正是张丽的姐夫,也是我和小谢口中的“那个人”——赵斌。
赵斌约么二十四五,长得浓眉大眼的,上身白衬衣下身蓝衬裤,或许是连日奔波来不及更换,黑一块灰一块脏兮兮的显得很是碍眼。
“赵斌,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小谢拍了一下桌子,吓了赵斌一跳。
“谢警官,我……我……不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吗?”赵斌很是紧张,不停地搓着手。
“那我问你,8月14号的晚上,你到底在哪里!?”
“我……我……在家啊……”赵斌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赵斌,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已经去汽车站查了,当天下午三点那趟CS到XX县的中巴,你就在车上,司机和乘务员都可以作证!”小谢突然抬高声调,厉声道:“赵斌,是你打电话给张丽邀请她回家祭祖,也是你强奸了她,还趁她不备将她推入井中!”
小谢短短一句话就让赵斌心理防线崩溃,他嚎哭着道:“谢警官,冤枉啊!冤枉啊!那……那天我确实回家了,但我回的是自己家,没有去见张丽,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回家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小谢一脸怒色。
“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赵斌指天发誓道。
不等小谢质问,他哆嗦着,将那天的经历合盘道出。
赵斌说,8月14日那天他确实回家了,坐的正是下午三点的中巴,不过他回的是自己的老家,虽然和张家属于同一个县,但距离张家还有几十里路,而回家的目的,正是祭祖。
大多数人对中元节并不是很重视,专程在那天回家祭祖的人也很少,对于赵斌来说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因为他的母亲正是在中元节时去世。
母亲过世后,每年的中元节赵斌都会专程回家祭奠,今年也不例外,8月14日那天,他在家吃完中饭后,就赶到车站坐三点的中巴回到了XX县,然后再从XX县转车回到了老家。
赶到家中时日头已经落山了,赵斌马不停蹄上山在母亲的坟前痛哭了一场,当天晚上就住在了自家的老屋中。
第二天一早,他步行了数十分钟赶到镇上,坐九点的班车到了县城,最后转十一点的中巴回到了CS。
赵斌大声哭诉道:“谢警官,14号下午我一直在赶路,晚上就呆在家里哪里都没去,我家距离我岳父家有几十里路,怎么可能跑那么远去杀人?”
“谁可以作证?”小谢用冰冷的语气质问道。
赵斌忙道:“我从县里到老家也是坐的班车,司机和售票员都可以作证,还有,我八点多下车在镇上的XX饭店吃了碗面,后来又去XX花圈店买了香烛和纸钱,那两家老板都认得我,你安排人一查就知道!”
“那也只能证明你晚上九点前在老家,一整夜那么长时间,谁能证明你没有偷偷跑到XG村去?”
“这……”赵斌一脸苦涩道:“我妈去世不久我爸就又找了一个,住到了县里,这些年家里就我一个……”
“那就是没人能证明罗?”
“哎!我回家太急,没有和邻居打招呼,晚上也是一个人睡的……”赵斌沉咛了片刻,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了对了!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听到外面有人喊我,我还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后来那人没再喊,我又很累就继续睡了,时间估计是十一二点左右,假如那时候我在XG村,怎么可能赶得回来?”
XG村距离赵斌的老家有几十里路,而且有几段都是村道,很不好走,开车打个来回至少四个小时,况且赵斌当时没车,他要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打个来回,完全不可能。
“谁喊的你,记得不?”小谢追问道。
“不记得了。”赵斌摇了摇头:“我睡得迷迷糊糊,只知道是个男的,估计是住我家附近的,谢警官,你安排人去问一问,肯定能找到!”
“行,这事先放一放。赵斌,我问你……”小谢又抬高声调道:“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回家祭母,不带着你老婆?而且回家祭母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要隐瞒?”
“谢警官,其实这两个问题都是因为一个原因……”赵斌抬起了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幸福的色彩:“美美她,怀孕了!”
赵斌口中的美美,就是他的妻子,也是张丽的姐姐,张美。
四年前,张美卫校毕业后在省城求职,因为学历不高,最后只能入职一个私人小诊所,赵斌就在附近打工,病了就会过来抓药打点滴,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
两人是同县老乡,彼此间很容易产生亲近感,时间一长就谈上了朋友。
赵斌踏实能干,长得也不赖,张美很是喜欢,但张家老两口却不同意,老两口希望张美找一户有钱人家,至少也是不愁吃穿的,而赵斌没有母亲,父亲也不管他,单靠他自己房子都买不起,拿什么来养张美?
为了能和张美结婚赵斌想尽了办法,但可惜张家老两口坚决不同意,最后赵斌只能出了个下策,带着张美偷偷领了结婚证。
那天,赵斌拿着结婚证改口叫张家老两口岳父岳母,将老两口气了个半死,不过木已成舟,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对赵斌提了一个要求,三年内,必须在CS买一套平以上的房子,不然结婚证也可以变成离婚证。
没有得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何况房子也是必需品,赵斌便答应了下来。
这两年他一直在努力赚钱凑首付,还好当时CS房价不贵,凑个二十万左右就够了,两年时间过去,他已经存了十几万,再努力半年就将大功告成,万万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居然出了这档子事。
赵斌懊恼道:“美美怀孕是上个月检查出来的,我本想中秋向岳父岳母公布这个喜讯,没想到丽丽居然死了!丽丽死的那天我不是坐车到了县里么,汽车站距离她们学校很近,坐个摩的才三块钱,平常我都会顺道去看看,但那天我急着赶回来照顾美美就没去,要是岳父岳母知道我路过丽丽学校没过去看,估计打死我的心都有,我哪敢说真话哦!”
我和小谢对视了一眼,这倒是说得通。如果张家老两口知道赵斌当天就在县里却没有联系张丽,十有八九就会将张丽死的责任归咎到赵斌身上,到时候别说祝福了,估计会直接逼赵斌和张美离婚。
对赵斌的审讯结束,虽然有一定的进展,但距离真相还是有很大距离。
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小谢,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赵斌的老家看看?”
既然赵斌说当天晚上有人喊他,这点涉及到赵斌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关键,肯定要去看看。
“恩,必须去一趟。”小谢道:“你晚上要不要值班?”
“不用不用,再大的事还能比你老人家的事大?”我忙堆笑道。
开玩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能缺席,就算要值晚班,让涛哥去不就行了?
小谢拨通了法医小汤的电话,交待了两句,便带着我连夜驱车数十公里赶到了赵斌的老家XJ村。
XJ村也是XX县的一个行*村,村子不大,只住了三十多户人家,我和小谢花了两个多小时便走访完毕,果然找到了那个半夜呼喊赵斌的人。
这人是赵斌的邻居,四十多岁,平常将赵斌当侄子看,8月14号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他打完牌回来路过赵斌家,看到院子大门打开,就猜赵斌应该回了,便喊了一声,当时赵斌回答得迷迷糊糊的,一看就在睡觉,他也就没继续喊,准备第二天再去叫赵斌吃个饭,结果第二天上午再去喊时,屋里已经没人了。
调查至此,赵斌的嫌疑也洗清了,我不由皱紧了眉头。
所有嫌疑人员都洗清了罪责,案件似乎走进入了死胡同,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办?
(未完待续)
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案情看似进入了死胡同,下一章却将峰回路转,让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后天继续更新。
大家早点休息,晚安,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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