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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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0/22 2: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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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作者:公孙五花茶昨天是中元节,传统的*节。妈妈晚上10点下班,10点半才到家。一进门她满身的疲惫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直到她洗漱完成,坐在梳妆台前享受一天中最美好时刻——拍水乳。我告诉她,我爸8点多打电话来了,说爷爷换新手机了吧啦吧啦。她说,早就换了。好吧,我其实也不关心这些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站起来把椅子收拾了一下,碎碎念说,回来把包就放着吧。我的书包放在饼干纸箱上,这显然不是对我说的,我也没怀疑。然后,她又说,你爸也不知道哪天跟谁车子来,这语气绝不是期待。而是,将所有空气压到地上喘不过气,让所有闲适归于沉寂的语气。至此,我还不知道他啥时候来,以及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关灯,睡觉。其实很困,白天在图书馆就很困了。但一直有细小声音,让我觉得不安。我有两个猜测,一是老鼠,几个月前和我到过照面的粉粉鼠先生;二是蟑螂,昨天不小心没杀死的小强。我不得不承认,它是一只有勇有谋、行动敏捷的垃圾玩意。如果它不是一只蟑螂,那他可能是我的理想型。终于我忍不住了,我拿起手机打开灯,对着床头书桌(也是梳妆台、置物柜,偶尔兼任餐桌)地下照着,这强光使我敏感的妈醒来,问我干啥。我下床,寻找声音的来源,边回答:“不知道是老鼠还是蟑螂?”我蹲在地上,逐个打开抽屉,排除嫌疑。最后,我眼疾手快地拎起书包,干瘪的纸箱里,有只黑色大虫正在吃我的饼干包装袋,见到我的光,他敏捷地飞掉了。对,南方蟑螂油光水滑,呈暗红色,有食指那么长,还会飞。我气愤,我是杀虫界的败类。妈妈骂我,早就跑掉了你还在那蹲着干嘛。她不明白,这是失败者郁郁寡欢的发泄,以及对某种戮杀的渴望,所以我无济于事地摇了摇纸箱,以确认它没有拖家带口和“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最后,再一次关灯之前,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蟑螂粉笔在地上愤愤地画了几道,每次我画的时候,看着那些粉笔线条,就会想起孙悟空用金箍棒给唐僧画的金圈圈。顿时,我会感到很有安全感,这个比爱情比男朋友比打火机比狼牙棒,都来得实在。好,关灯,睡觉。我管他娘的。我还是睡不着,我贴着妈妈的身体,搂着她细细的腰,用小腿的细肉蹭她温暖干燥的脚后跟,妈妈给的安全感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眷恋,如果下一秒我要被蟑螂恶心死的话。想起妈妈,想起《夜航西飞》提到的非洲矛蚁,想起之前踩死但下落不明的蜈蚣,我觉得我应该睡着。12点,外面的灯啪一下点亮。有人打开冰箱又关上,移动木椅又坐下,咳嗽吐痰垃圾桶,抽烟时用力吸吮的声音,这无疑是个讨厌的男人。我不知道这人是谁,我细细回想,8点半给我打电话,坐别人顺风车过来需要5个小时,显然不可能是我爸。那是谁,这个男人发出一系列讨厌的声音实在太像他。为什么一个人令别人讨厌,那么他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讨厌。他按了按门把手,锁住了,他打不开。然后他的脚步走出了房间。我惊出一身冷汗,只能死死盯着门的方向。然后,他又走进来。这一次,我听清楚他拖沓的脚步,以及咳嗽时发生的声色,可是我不想承认。我哪怕外面的是*。真的,好可悲。我不希望我爸爸再来这里,我哪怕外面的是*。经历了半夜的折腾,我索性睡到了9点。出于想补觉的心理,我已经不管外面是有多吵闹,只要躺在床上那就是幸福。我爸起床了,他坐在昨晚的木椅上,烟一根接着一根抽,发出那种讨厌的声音。抽吧,抽吧,抽死了算是解脱。我们分吃了早餐,两个水煮蛋,两个红薯,一根玉米。临出门前,我说你在家可以看看书,或者看电影。他说我知道,可以玩玩手机,看看新闻,打发时间。我最后留下一句话,一个人的乐趣很多,看你怎么找。去公交站的路上,两边都是厂房,很高可以挡住阳光,也没什么人。我打着太阳伞,像往常一样走着,像往常一样乱七八糟地想事情。突然,我心里有个声音“为什么我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呢”。我用伞挡着视线,眼泪顺畅地流下来,一滴一滴比车窗上的雨点还要快滑落。它们就这样来到下巴,我突然觉得很干净。拽着伞,把它打得很低很低。这是我的避难所,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这样一把小小的太阳伞,这就是我的避难所。我还记得昨晚睡前我说,他来干嘛,又没事干,就是整天躺在床上睡觉,要么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想什么,要么就盯着你。我妈感慨,可怜,可怜,他可怜人。这一刻,我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受。最后是妈妈忍不住爬起来打开门,放他进来。一面骂着,来干嘛,给人添麻烦。一面又说钥匙在鞋里,你不知道啊。他小声回答:“就是找不到啊。”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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