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是远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传统节日。受道教影响,中元节才开始和神话挂钩;又受佛教影响,称为盂兰盆节。
按理说,中元节时值农历七月十五,此时刚入秋,丰收在即,部分农作物已经收入仓中。为了祈求接下来的日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此时祭祀天地也合情合理。
相传在这一天子时,先祖都要回家探望,百姓自然要在家祭祖,举行各类仪式,祈求祖先庇佑,民间的各种风俗习惯也就流传至今。
这年的中元节,刘大过得很糟心。
去年,老母亲仙逝,葬礼本应办得风风光光。可他媳妇偏偏不让大操大办,说是要响应官府号召,红白事一律从简,只给了刘大一半的银钱,那丧事也只能简简单单应付了事。
刘大是乡里有名的铁匠,打出来的菜刀锃光瓦亮,做出来的铣锄犁镰耙趁手耐用,生意好得不得了。他也不缺钱,缺的是药,治“气管炎”的药。
今年的中元节一定要办好。刘大一大早就去割了半斤猪肉,又从地里挖了颗大白菜,打算回家包猪肉白菜馅的饺子祭祖,顺带改善改善一家人的伙食。至于香火灯烛、纸钱纸扎,那更不在话下了。
回到家,刘大媳妇看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就来气,竖着三角眼就指着刘大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过日子要细水长流”、“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饿肚喝凉水?”,骂得刘大如狗血淋头,又如丧家之犬。我堂堂大铁匠能受你这婆娘的气?大不了我回铁匠铺干活去……
到了中午,刘大饿了,算来饺子也该熟了,于是就兴冲冲回到家。饺子一端上来,刘大先忍住口水,赶忙端了几碗放到祖先牌位前,点上香烛磕头祭拜,两个孩子也跟着有模有样地磕了几个头。
“去,叫你娘过来磕头。”刘大派孩子去喊媳妇,可媳妇又炸了:“老娘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哪有工夫磕头!剩下的饺子还要不要老娘煮?”
刘大不敢说话,等媳妇端来饺子,夹起一个囫囵塞进嘴里,这味道,美太太!
不到一个时辰,大儿子就发起高烧,刘大慌忙请了郎中来给瞧病,好歹给退了烧。到了晚上竟又烧得滚烫,老大媳妇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嘴里还不住地骂:“你个憨怂,赶紧再去请郎中啊,非等我娃活活烧糊涂吗?”
刘慌了,赶紧披上衣服,刚一出门就踩着一枚钉子。刘大吃痛,一瘸一拐回来,让媳妇去请郎中,自己留着看娃。
媳妇带着郎中一回家,就被眼前景象吓蒙了——院里的鸡死了好几只,鸡毛落得到处都是,菜刀还被人狠狠砍在门楣上;刘大趴在炕沿不省人事,脚底的血还在汩汩的流;大儿子烧得在炕上抽风,小儿子躲在桌子底下哇哇大哭。
媳妇赶紧把小儿子拉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小儿子哭得气都岔了,断断续续说:“娘你走后,哥哥一直发抖……眼睛闭上说,不肖子孙啊……一年才回来一次,本想着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可你们……肉馅饺子,给我们祭的是白菜饺子。好啊,那我们就用自己家里打的菜刀,杀鸡祭拜自己吧!”
“爹吓得给牌位跪下磕头,脚底的血还一直流一直流……娘,我好害怕!”
郎中摸摸胡子:“看来不是生病,赶紧补救吧!我先告辞了。”一溜烟就没了影。
媳妇自知有错,赶紧包好肉馅饺子,又点上香烛,把纸钱纸扎统统拿出来烧了,又跪在牌位前连哭带喊,比哭亲妈还要伤心。哭完端上饺子、醋、酒,恭恭敬敬祭祀,祈求祖先原谅。
说来也怪,这一套流程刚结束,刘大就醒了过来,大儿子也退了烧。刘大听说真相后,一个大嘴巴就飞了过去——却只是给媳妇擦了擦眼泪。
“你不怨我么?你打死我算了,都怪我!”媳妇哭得更狠了。
“不怪你……就怪了,只是你不经打,我这手可是打铁的。”刘大拉着全家跪下:“列祖列宗,今天这事是我们做错了,打小我娘就教我,丧尽礼、祭尽诚,我媳妇该罚。以后我们夫妻一定好好祭拜,求各位保佑咱家平安平安!”
一阵冷风穿透刘大身子,消失不见了。
这正是:
中元佳节心不诚,
祭拜祖先耍聪明。
百善谨记孝当先,
丧事尽礼祭尽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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