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方县的莽莽群山间
生长着许许多多漆树
这些不起眼的漆树
却养活了许许多多割漆的匠人
当地人称漆匠
每年夏至到霜降四个月时间
便是漆匠最忙的季节
过完中元节的第二天
大山乡高峰村老漆匠曾玉才5点过就起了床
热碗饭吃
带上午餐骑着三轮车出门割漆去
老漆匠其实不老
今天刚好是他53岁生日
但他已经割了整整30年漆
三轮车翻过一个个山坳
不多久就到了割漆的地方
“以前路不通
只好步行
现在山旮旯里交通四通八达
就买了辆三轮车代步。”
穿过一段荆棘丛生的小路
只见一棵棵漆树像放哨的卫兵
站立在庄稼地的土坎边
“我开始学割漆的时候
漆树比现在多多了。”
老漆匠说
“漆树种下去
老百姓从不管护
任其自生自灭
有些受到病虫害
死了
被砍掉了。”
老漆匠一边介绍
一边拿出漆刀漆刷漆桶
换上漆了厚厚一层漆的迷彩服
开始割漆
“下刀有讲究
不能割太厚
毛眼附近汇集了很多漆
下刀太厚就割掉了。”
老漆匠运刀如飞
在老旧的刀口上轻轻抹过
乳白色的汁液渗了出来
那就是漆
“你看看
这已经是第五刀了
刀口不到两公分。”
老漆匠说
“一个星期左右割一刀
一季可割八到十刀。”
让老漆匠有些不解的是
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割漆了
嫌脏得很
老漆匠一边挥舞着漆刀一边说
“其实割漆效益还是不错的
30年
生漆单价从8元一斤涨到了元一斤
一天割2斤多漆
收入就超过了元
一季漆割下来
收入差不多3万元。”
在老漆匠的印象里
附近和他一样的漆匠还有二三十人
有些平时外出务工
割漆季节回来割漆
老漆匠算了一下
这些漆匠一季的收入
加起来肯定超过50万元
有些漆树很高
直指苍穹
老漆匠脚踩竹绑的蹬子
噌噌噌就上了树
上了漆树的老漆匠敏捷得如年轻小伙
刀速不减
收漆利落
“身体健康的话
起码还可以再割十年。”
老漆匠自信地说
太阳翻过山顶
直直地晒到山洼里
老漆匠的额头上爬了满密密的汗珠
梭下树来
点燃一支纸烟
惬意地吸上一口
这时
别在腰杆上的手机响了
深山里信号不好
喂了一声
断了
再响
断断续续接通了
原来是收购生漆贩子的电话
今天要来收购生漆
“只要你割得出来
根本不愁销路
漆贩子电话像催命似的
生怕你不卖给他。”
挂完电话
老漆匠笑着说
他已经收割了50多斤生漆
差不多有万把块钱了
中午
老漆匠拿出家里带来的便餐
一包泡面
一瓶矿泉水
一口小锅
搬几个石头垒个简易灶
烧水泡面
“随便吃点赶紧干活”
老漆匠说
“割漆要趁天气好
像这种天气可以两头干齐黑。”
在大方县
可以割漆的漆树大约有50万株
每年可为上千名漆匠
带来0余万元收入
随着年轻人都纷纷外出不愿割漆
这个割漆的手艺
还能不能传承下去
老漆匠说他也不知道
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谢朝*
编辑顾野灵
编审李凯